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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6年周恩来在临终前交代邓颖超:不要忘记吴石他们!吴石是谁?

2025-09-02

1976年1月,一间病榻间的寂静被总理突兀打破。周恩来语调微弱,却一字一句吐出那些不得遗忘的名字“不要忘了吴石他们几个同志……”在场的人怔在当场。吴石是谁?为什么在如此时刻仍然牵动着周总理的心弦?身边人有些迟疑,有些惶恐。唯独他自己,仿佛清醒地穿越几十年春秋,注视着那些远逝的背影。他叮嘱这件事后眼神里有舍不得,有压抑着的愧疚,有无可转圜的遗憾。

早在20多年以前,吴石的生命就定格在了台北。一个表面上功勋卓著的国民党中将,翻看过往的履历,光鲜而肃杀,却几乎无人知晓,他是中共在台湾潜伏的关键谍报员。掌握着情报的入口,掌控着风暴的边缘。一支烛火放在极寒的荒野,会燃烧得格外倔强。

福建的螺洲乡,1894年的秋天,时局漂摇,少年吴石在寡淡的家国气氛里长大。贫民的呻吟,旧报纸飘着外国大轮船的影子,有时大人们满脸不忿,低声咒骂丧权辱国。那年的空气里,国族的焦灼比洪水还要渗透人心。目睹家乡百姓困顿,民生无以为继,少年心头那一团怒火,总要找到一个地方发泄。

辛亥革命迸发那一年,福建也沸腾成火炉。年轻的吴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踏入北伐军。理想很大,青春很热。他和一群同伴盼着推翻腐朽王朝,试图让天下焕然一新。

1976年周恩来在临终前交代邓颖超:不要忘记吴石他们!吴石是谁?

起初,吴石以为救亡图存只需抄一份“三民主义”作答卷,抱着激昂与追随的热度,留学日本军校,揣着对新国家的期待。现实很快给了他另一种答案。他发现徒有其表的政治口号填补不了这片土地久远的空洞。外人对中国的嘲弄、东亚文化的错位、民主口号的隔阂,他在一阵又一阵的失落中苦苦寻找通途。人在被历史碾压的节点上,总归是迷茫多于自信。山重水复,他不得不承认,单凭理想和模仿,是救不了国家的。

他回国继续在各类“革命工作”里摸爬滚打,却屡屡失望。国民党日益沉溺于内斗与寻租,百姓依旧流离失所。吴石常常觉得自己像搅拌泥浆的人,愈搅愈混,愈混愈苦。直到抗日前夕,吴石又被外力推上了更大的旋涡。他的好朋友吴仲禧,那位同样受过三民主义洗礼的老战友,不再旁观,而是真切地把共产党摆进了现实的议题——兄弟,理想曾经是北伐时的血气,而今日国民党的理想不过成了虚词。

水已无波,船未有岸。吴石动摇了。真正让他转身,是马克思主义那一套“病根说法”。书页一翻,眼里全是当下的中国。阶级的分裂、社会的失衡,哪里是口号带得来的理想?吴石恍若重获新生,抱着书本入了梦,终于在工作日的某个清晨主动与共产党人接头。世界很快变了一副颜色。国民党的制服只能当作外壳,他的红色信仰已深深植根于心。

他和几位可靠的同志组建了“密使一号”情报小组。本以为此举是在深水里行舟,谁料二次国共合作的和风忽然吹来,为避嫌,情报小组被迫暂时雪藏。人身在江湖,言行总要顾及更大的棋局。

内战开启。“兵凶战危”,一批又一批的前线部署和战略情报源源不断,经由吴石环环传递,最终摆上最需要它们的案头。吴仲禧在监察局的身份便利,吴石做传递者,将决策的天平悄悄向人民的方向倾斜一两分。此种极致的潜伏,既是责任,也是一种突然其来的孤独。他们仿佛坐守在历史的拐点上,不能有丝毫摇摆和彷徨。

1949年,国民党向台湾撤退,吴石被组织赋予更为艰险的任务。那时候,台湾成了乱世余火零星残存之地,也是风暴更难以预料的起点。在电视和喧闹的荧幕之外,当年的台湾岛,空气里都是肃杀和白色恐怖,国民党的高压治理让岛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像被亿万只眼睛盯住。身份转变,在吴石这里,不过是一层皮肉的剥换;而今后日子里,生死就系于一线之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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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何嘉的密接方式看似闲逸——游山玩水,实际步步惊心。情报一份一封千里寄回大陆,岛上风声鹤唳。大时代里的个人,其实远比官宣的英雄形象更加卑微与孤独。地下党员的身份是一种必须的伤口,一场必须的悄然赌局。

斯大林见到刘少奇时,还讲风凉话,说台湾地形特殊,解放有难处。可刘少奇胸有成竹地说“我们内部有同志!”这句话牢牢记在一些人的心里,可终究被现实打了脸。蔡孝乾的叛变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,一千多人暴露,一千多条命跳动在悬崖边。吴石被捕,几乎命中注定。命运转折,总是在一些不堪忍受的极限时刻里来临。

人心脆弱,身处囹圄之后,痛苦和背叛一起爬上心头。吴石被囚,被刑,被反复劝降,为了点燃蒋介石的权威,特务们用尽了方式方法。但他不动如山,最多只是用高声激辩回应审讯,把马克思理论当成防护盾,搅得对面人连忙翻白眼。软硬不吃,坚贞得近乎固执。

有人嘲笑有人愤怒,卫生恶劣牢房如猪圈。吴石高血压、眼睛被打坏,却始终只是等着最后的机会。最后的稿纸抵达案头,他知道是遗言,便写出了既是诀别,也是控诉的“遗书”。字里行间,悼念妻儿,吞忍愧意。人生走到这里还能清得下笔,那是因为信仰给了他支撑。也不过是“风尘仆仆,终成一梦”。

蒋介石斟酌半晌,终于还是签下了杀人令。阴霾压城的清晨,吴石等人被押赴刑场。那副形象,尸骨未寒,却已是大义凌然。对最后的咒骂与威胁,吴石回的不是他自己的人生,而是时代的遗音“国民党不亡,天理难容!”他吟诗,他大笑,明知必死也毫不屈服。形式上的悲壮,其实早已不重要,留在后世心里的,只有那一份不折的刚烈。

生命终止在一阵骤然的枪声。没有仪式,没有悼念。他们倒下时,倒在岛风冷雨里,倒在只有同伴才懂的黑暗里,倒在历史未觉醒——或者尚未原谅他们的时刻。

吴石的真实身份尘封了多年。信息的出口极少,纪念只在极窄的范围流传。直到周恩来临终提起,吴石才从历史的密室里缓慢走出来。彼时祖国未统一、同志未得救,全是遗恨。到1990年,骨灰返回大陆,安葬于香山公墓。妻子陪伴身侧。这灵魂再也不用藏匿了。

有意思的是,几十年后,大陆电视荧屏火爆播出的《潜伏》塑造的余则成得到了无数喝彩。可有几人知道,现实里真正铤而走险将生死视作无物的人,未必留有余则成那样幸运的转身和大团圆的结局?吴石的传奇,止于淡漠的刑场,止于那首最后的诗,他一生的信仰和牺牲都浓缩进片语只字。历史风云下,个人的抉择永远渺小。但渺小者用力一搏,把民族推向了另一个方向,他的选择重于泰山。

死法有千百种,吴石的死不轻也不碎。他让“忠”与“信仰”这两个字贵州入骨。他让“家国”二字沉重到后人无法随便称颂。几十年后,有人已然遗忘这些故事,有人借着烈士的背影继续前行。生活在今天、处在安稳年代的中国人,或许很难察觉过往的荒凉与畏惧,但历史不是无根之水。累累白骨堆积的幸福,是像吴石这样的人用血肉兑来的。

归根结底,人到底为信仰死去重不重要?有人已然麻木,有人还在思索。但只要还有人还会想起,没有谁真能从被遗忘中消失。遗骨入土,风声渐微。吴石为民族寻路,为信仰殉道,他的名字,就该刻在我们民族的石碑上——如同周恩来弥留之间的再三叮咛。“不要忘了吴石他们几个同志……”不是简单的话头,是不能也不该磨灭的忧伤。时代忘不了他,家国也理应传颂他的重量。